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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直】God Bless You

首发海直吧

接着#71的梗..因此出现了与原作相悖的剧情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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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涅相信上帝的存在。

或许是常年受那不正经又神么叨叨的神父影响,天天在他口中翻来覆去嚼到烂的主啊上帝啊,终于也在某一天成为他的精神信仰。

教堂里偶尔会举行弥撒。海涅通常只是倚在厚重的门前看着神父一脸肃穆的站在圣坛上引导信徒背诵那些他已经听腻的信条。然而暴躁如他也会在这神圣的时刻收起凌厉冷漠野兽般的眼神默默在心里向上帝忏悔他的过失。这样他所背负的东西就不会那么沉重。至少能在这个时刻感到轻松,他这样想。

神会赦免你的一切罪过,只要你诚心诚意地向他忏悔。

然而即使至高无上的神或许都已经原谅了他,他却始终无法放过自己。

关于莉莉,他怎么都学不会释怀。


天空雾霾得很,像是要下起一场暴雨。女人的心情此时就像这糟糕的天气一样。

那个人的心一直都是闭着的。直刀看着海涅靠在门边孤独的背影,这样的结论再一次跳进她的脑海。

男人的肩不算宽厚,身高也远不及骇人的高度。然而他那双大手冰冷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她脸上。每一次在危急时刻,都是他救了她。

直刀仍然记得那天晚上他们彻夜未眠,两个人躺在教堂里的病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她情绪无法平静,有些语无伦次,说完对不起又说谢谢。脆弱的脸庞被颤抖的双手紧紧捂住,因为愤怒与歉疚而流下的眼泪浸湿了手掌。平常被她视作珍宝的黑刀就靠在床头,但是此时她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从前握起刀是为了复仇,而现在,她一心只想着守护。

然而那天,她没能使那个试图唤醒她的男人不受到伤害。在巴度把她从海涅面前拨走的刹那,她潜意识里甚至感到如释重负。

海涅身上和胳膊上都缠满了绷带,他生平第一次受这么严重的伤。忍不住在黑暗中龇了龇牙,伤口到现在都还觉得痛。真是可怕的刀,他忍不住吸气。真是笨女人,他听见她又道歉又道谢的声音,无奈的扬起嘴角。

海涅知道直刀在流泪,即使她哭的无声无息。很显然她不想让他察觉她的脆弱,然而他还是感受到了从她身体里散发出的绝望的气息。此时她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柔软的身躯蜷缩在一起,全然没有了平常的坚强与冷漠。海涅全身都像散了架似的没有力气,因此他只能转过眼睛大致看清她融进黑暗的轮廓。徒劳的张了张嘴,不知该说怎样的话安慰她。

"别想了,"他微敛眼眸,"好好睡吧。"

血红的眸子中流转着疲惫与温柔。低沉的呢喃在女人心中响起。

“God bless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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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信仰基督教?"直刀站在海涅旁边看着教堂中神圣的场景忍不住发问。这样冷酷暴躁的男人居然会相信上帝…不,她不动声色的扬了扬嘴角,其实是个温柔的人啊。

海涅对于女人的靠近并没有感到不适。他瞥了她一眼,含含糊糊的给了个"嗯"当做回答。他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是个基督教徒。明明双手已经沾染过无数人的鲜血,明明是从那可怖的地下机构里出生、连个正常的人都不算不上,明明连死神都不屑于垂怜他带走他的性命,明明……像只野兽一样撕碎了莉莉的身体,却还在不知羞耻的祈求神的原谅,他自己都觉得可笑之至。但是他衣领上的十字架还是毫不掩饰的出卖了他。

看着白发男子的神情变得有些痛苦而恍惚,直刀沉默的敛起眼眸。她看到他们的影子安静的躺在地上,就像是——死了一样。乌云最终还是没能抵抗住太阳炙热的光芒,像小丑一样纷纷向四周逃散而去。即使暖洋洋的阳光照在背上,她的心情依旧像之前的天空一样阴霾。虽然听过他描述自己的过去,她依旧不怎么了解他。然而她又好像认识了他几百年似的,他们随意的吵架、怒目而视或是鼓励,都来的再自然不过。就在刚才,他浑身散发出的痛苦,令她差一点丢盔弃甲。

"向上帝忏悔自己的罪,真的能得到宽恕吗?"直刀轻轻出声,像是要拉回男人游离的思绪,又像是要使自己摆脱负面的情绪。而她的确是无神论者,没有什么要相信的神,一路走来只相信自己以及手中紧握的刀。除了她自己没人能帮她承受负担,没人能帮她消化痛苦。不会有人来拯救她,因为人必须自救。一个人在世界上行走的久了,就很难找到惺惺相惜的同伴,很难去依赖一个人。

海涅没有回答,因为她更像是在问她自己,并不需要自己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他转过身,双手搁在兜里,耳朵上的银质耳环被太阳照得闪闪发亮,甚至在霎那间晃了她的眼睛。然而男人突然又转回身来,直刀刚迈出的脚步被硬生生停下。

“改天可以试试。”

“什么?”

“忏悔。”惊愕的睁大眼,逆着光,直刀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低沉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你的话,说不定可以……被原谅。”

他揉了揉白发,转身走去,就好像刚刚那句话并非出自他口。“走吧,还有个麻烦的委托要完成。"

直刀抬起头直面耀眼的阳光。无声的动了动嘴唇,然后迈起步子融进无边无际的光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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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托完成的很顺利,明明是两个近乎水火不容的人,他们的默契却到了令人咂舌的地步。把自己的背后交给对方,无条件的信任着对方。他们的组合,靠着“信”,坚不可摧。只是没想到在他们留下一地残骸准备撤离时,一个尚有一口气的男子挣扎着举起了手中的枪。

枪的残酷就在于,子弹从来都是不长眼睛的。而它飞速旋转着直指直刀的胸口。

枪响的刹那女人被海涅抓住胳膊向旁边拽去,然而喉咙里依旧涌上了她厌恶的血腥味。被坚实的臂膀揽住的同时听到了男人怒火中烧的咒骂以及另一发无比决绝的枪声。

直刀隐约听到海涅在说着什么、在喊她的名字,直到最后意识全失,耳边只剩下寂静。


“开始吧。”神父庄严的声音响起,“海涅。“

“这次我不是来忏悔自己的罪行。”白发男子低着头,坐在狭小的忏悔室里。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想祈求她活下来。”

“谁?”

“总是用刀的那个。”他闭上眼,喉咙里有些干涩,“冬峰直刀。”

“她被子弹打中,流了很多血。”

“你为什么想让她活下来?”

“我不想再看到任何,”海涅紧紧攥起拳,“对我重要的人在眼前死去。”

“我知道了。”

“愿主保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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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涅看着病床上女人苍白却依旧美丽的面容,忍不住叹息。他将那把她视为生命的长刀放在她手里,再将她的四指合上,摆成她平常握刀的手势。

脖子后面猛的感到刺痛,他皱紧眉将双手环上脖子。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女人面对阳光时的模样,隐约记得她仰着头说了什么。海涅闭起眼仔细回想,想要从她开合的唇间辨认出她的呢喃。然而他的心却在下一秒剧烈抽搐起来。

海涅猛地用双手握住女人平静的脸,就像那次她失控时他做的那样。他粗暴地上下晃动着她的头,怒吼从牙缝中奋力的挤出来:“凭什么?!“他咬牙切齿,眯眼怒视着眼前的女子,”你凭什么那么做?!“

直刀在阳光中温柔的面庞一直浮现在他眼前,挥之不去。女人无声的话语像回声一样在胸中不断回荡。他痛苦地皱眉,紧紧捧住她削瘦的脸。巨大的痛苦像山一样压得他直不起身,只好颤抖着抵住她的额头。

“醒过来,冬峰直刀。”他看着她紧闭的眼睛,甚至已经没有力气去瞪她,“醒过来,看着我!”“你不该那么跟他说,那样只会牵连你。”他用手拨了拨她被他晃得乱七八糟的黑发,“我知道你没死。”“醒过来。”“笨女人。”


“还没走到最后,你不能死。”

黄昏,积压了几天的狂风暴雨终于开始下起来。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冲刷着这城市里污秽的一切。这一次,耀眼的太阳没能抵过黑云聚集起来的力量,默默地堙没在黑暗中。

海涅沉默地取下夹在左耳耳骨上的银色圆环,俯下身把它戴在女人左耳上的同样位置。动作轻柔,仿佛怕吵醒了沉睡中的人。

海涅探过头亲吻直刀耳朵上的银环,如同对情人亲昵的耳语,他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女人温柔的面容又出现在他眼前,她的嘴一开一合,吐出她这一生第一次对主说的话。

『愿主宽恕这个温柔的男人。』

"God bless you。"

愿主保佑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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